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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试策问 其二 课吏四善二十七最九等赏功十二转三阵三资法 南宋 · 史尧弼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二八、《莲峰集》卷四
西汉享国二百年,传十二帝,不世之主抑何多也!
英武如高帝,宽厚如文帝,才略如武帝,愚皆不取之,独以宣帝为难能。
宣帝有英武耶?
断断之技,恐高祖之不肯为也;
宣帝为有宽厚耶?
察察之政,恐文帝不忍为也;
宣帝为有才略耶?
拓地开疆,则武之所优为,宣帝不可企而及。
由是观之,宣帝难能之事果何著见,而高帝、文帝、武帝焉得而不取之耶?
甚矣,人之智愚贤不肖未可以一律而论,不有以区分而旌别之,愚恐奋迅卓越之才不自表见,怠惰阻郁而不兴;
奸贪放纵之士不自警戒,侵渔掊尅而益甚也,天下乌乎而免乱哉?
故宜统天下者,有以处之耳,此所以考课之法不得不行于吏职,赏勋之法不得不行于将帅者也。
推是说以槩之于宣帝难能之事,兹可见矣。
何则?
汉自高帝平定之后,一切草创,倥偬不暇,此马上之治,莫逃后世之清议。
是虽英武为莫可及,而英武特用之以取天下。
传及文帝,时方宴安,仁政之施固不可缓。
此以德化民,实为后世之美谈。
是虽宽厚为莫可及,而宽厚特用之以结人心。
至于武帝则不然,嫚书之辱,白登之围,忍之久矣。
及当此时,马足已践于河上,不示之以威,愚恐匈奴之变将可忧也。
武帝由是起而征之,雪汉之耻,倡汉之威,是武帝之才略,亦虽莫可得而及,于征伐则有补,于考课赏勋则无补也。
夫无补于考课赏勋,何以责治道而维持天下哉?
愚想宣帝之前,吏职之不称,将帅之不举,虽有考课之法而实不考课,虽有赏勋之法而实不赏勋,可谓极矣。
宣帝之兴,孰不咨嗟而愤悼之?
于此二者,信有意也。
是故综核名实,则考课之法行于吏职;
信赏必罚,则赏勋之法行于将帅矣。
考课既行于吏职,则吏职乌得而不自勉?
吏职自勉也,用能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者焉。
赏勋既行于将帅将帅焉得而不自勉?
将帅自勉也,用能单于慕义稽首称藩者焉。
呜呼,高帝之英武,文帝之宽厚,武帝之才略,虽莫及矣,殊不知宣帝积弊之后,使考课赏勋之法行,则难能之事亦安可得而及之哉?
读史至此,乃知考课赏勋之法,诚国家之急务也。
兹承明策,以唐四善、二十四最、九等考课之法,而以升降其才能;
十二转、三阵、三资赏勋之法,而上下其功劳,下询诸生,此愚之所以喜闻而乐道之也,试效一班之见。
且四善以明其人在己之所长,二十七最以明其人在官之所能。
己未必皆所长,则或最为可取;
在官未必皆所能,则或善为可取。
最善兼得,则在九等为上上;
善最不闻,则在九等为中下;
或有一最而三善,或有一最而二善,以至爱憎任情,处断乖理,背公向私,职务废阙,居官谄诈,贪浊有状,莫不皆以九等而次第之。
故四善自德义有闻积而至于恪勤匪懈,二十七最自近侍积而至于镇防,大率以此,不复槩陈其详。
夫考课而升降其才能有如此者,则当时吏职之循良盖可见也,是以就其尤者而论之。
敢婴逆鳞,不畏鼎镬,以谏诤为事,则有如魏郑公
详明治道,深切时政,以敷奏为事,则有如陆宣公
排众人之说,陈伐蔡之计,则裴度擅其能;
应一时之变,成天下之务,则姚崇处其任。
以至徐有功之决狱,高季辅之考校,班班然见于当时。
以此而观,他可类推而例见也,岂不由考课之法,升降其才能而至此乎?
且十二转以示其器秩之厚薄,三阵区别,其立功之难,则谓之上阵,则品秩之必厚;
其立功之易,则谓之下阵,则品秩之必薄。
其中阵亦例而推,其三资亦例而见。
故见任前资常选曰上资,文武散官卫官勋官五品以上曰中资,五品以上子孙、上柱国国子、勋官六品以下曰下资。
计战功之多而取乎三阵,则还以十二等者为之资;
议酬功之等而取乎三资,则还以十二转而为之品,莫不皆然,不复槩陈其详。
夫赏勋而上下其功劳有如此者,则当时将帅之奋发盖可见也,是以就其尤者而论之。
阖门称疾,畏远权逼,功大而主不疑,则有如李药师
朝闻命,夕引道,无纤介自嫌,则有如郭子仪
长于策敌之功,精于制胜之术,则光弼为之最;
范阳之谋,致两京之复,则李泌为之先。
以至张巡之婴孤城,李晟之抗群贼,班班然见于当时。
以此而观,他可类推而例见也。
岂不由赏勋之法,上下其功劳而至此乎?
恭惟国家考功之法虽行矣,而吏职不至于澄清,此所以不免功过善恶,资叙庞杂焉。
司勋之法虽行矣,而将帅不至于铨次,此所以不免勋劳剧易,品级差叙焉。
吏职之未澄清,将帅之未铨次,盖恐有害于治道,是宜朝廷之注意也。
必欲吏职之澄清,莫若法唐四善、二十七最、九等之遗意可乎?
必欲将帅之铨次,莫若法唐十二转、三阵、三资之遗意可乎?
夫唐法之善,盖有得于成周之遗。
何则?
成周之制爵禄,以贤以庸而分之,驭之以八柄,辨之以八职。
若夫考课之六计,乃唐之四善、二十七最、九等之法也。
赏勋之六功,乃唐之十二转、三阵、三资之法也。
唐之于周,辽远二千馀年,法其遗意而成其治道也如此。
况国家去唐之世不甚绵邈,法其遗意,孰不可哉?
苟其若然,非惟吏职之循良、将帅之奋发与唐无异,抑将远追成王之逸驾,享其既醉凫鹥之太平矣。
汉宣帝中兴之功,何以过耶?
孤陋浅见,执事以为然否?
谢赐夏药表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五、《长兴集》卷一五
臣某言:今月二十一日入内内侍省内东头供奉官史镶到延州,伏蒙圣慈传宣抚问,及赐臣夏药一角。
臣于当日祗受讫。
三庚应节,历当熏暑之期;
五药均慈,恩出仁民之泽。
祗膺感忭,捧拜震惊。
臣某中谢。)此盖皇帝陛下兼天地之涵容,相神明之发育。
时属蕴阳之候,惠流扇暍之仁。
兴饮锡于王医,出使旄于少府
张仲之义,过矜六月之劳;
高冯之功,越当一剂之赐。
体骤蠲于燔炭,心内慄于饮冰。
濡云汉之大章,传肖翘之末类。
期于颠陨,莫谕恩荣。
臣某无任戴天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东征诗 元末明初 · 胡翰
四言诗
浙东行中书右丞李公以亲贤之重总制军民辑宁金华严陵信安括苍广信诸暨五郡一州之地诸暨城小而偪于张虏虽以重兵镇之虏犹数犯境上今年春遂大率其属入寇边吏告警公合将士由严陵驰援距诸暨新城十里曰龙潭据其地与寇相持明日寇以我师新集空壁豕突而前公望见即下令曰彼众我寡惟效死斩击耳毋掠人马贪而失利又仰而祝曰愿天佑社稷微臣不敢爱其生以纵敌于是将士皆奋公策马陷其中坚手枪毙数人左右纵击遇者靡地躏而歼之流血膏野毙者万馀人逐北虏其骁将百数十人凯旋之日上功幕府公推两指挥群帅之力居多天子嘉念之赐予甚渥昔南仲召虎左右王室戡除寇戎诗人歌之不以二人克专勤劳顾乃归美天子之命称诵四方之平今日之事惟授任得人以故公与将士茂建厥绩天下闻者皆知我师之罔敌举群雄而脱其距角合海内而登于大一统之昭哉徵乎其在兹矣不可喑无纪述乃叙而赋之以脩凯奏焉诗曰
天造草昧,笃生真主。
暨厥良弼,大启土宇。
自浙之东,郡邑棋布。
阻山带川,树屏为固。
与敌相制,邦之门户。
匪亲与贤,畴克畀付。
桓桓我公,两有文武。
龙节虎符,来自王所。
坐总省辖,出奠邦土。
于宣于蕃,孰敢余侮。
蠢尔张孽,窃活鼎釜。
以其螳臂,抗我戎辂。
岁直乙巳,中绳建斗。
大裒厥凶,罙入我阻。
偪我新城,摇我黎庶。
势如累卵,岌其可怖。
边吏惊告,公起驰赴。
军于龙潭,栅其高阜。
辕门方树,士食未饫。
寇侦我劳,谓可拾取。
猬兴蜂午,鼎来纵横。
深绝其涧,高冯其陵。
有轻我心,不知我劲。
我用大奋,奋其忠贞。
师直为壮,彼则何名。
以少击众,在古可徵。
爰令众旅,告厥神明。
愿天保佑,尔众钦承。
毋利虏获,不竭股肱。
望其前锋,公则是膺。
挺身跃马,其扬如鹰。
如鹰如虎,其徒烝烝。
如雷如霆,孰震弗崩。
束戈就殒,投刃乞生。
倏□纷纭,席卷而平。
流血殷野,横尸一成。
匪曰嗜杀,亦岂穷兵。
寇来授首,惟恶是惩。
既惩其恶,亦罔不矜。
亦莫不宁,天开日明。
衿甲旋旆,肃肃其征。
椎牛飨士,献俘于廷。
皇心允怿,是用大赉
公走入觐,稽首拜锡。
明明我皇,制胜万里。
力臣武,悉任指使。
沧海波平,金微道启。
防风不朝,涂山用入。
惠迪有庆,从逆自殪。
公昔受钺,志在敌忾。
继今以往,尚罔或怠。
不怠不亟,公心抑抑。
下民是依,庶士是式。
为邦柱石,以殿皇国。
皇国既平,四夷既率。
公之孙子,与国罔极。
详定刑名诏 初唐 · 高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一
门下。朕闻大德曰生。
肖天地而为贵。大宝曰位。
体宸极以居贞。所以经纬三才。
弥纶万物。顺人心以敷化。
因天讨而立刑。易称明罚。
哀矜之志愈远。书云肆眚。
惠之道斯崇。故能象服画冠。
化隆上叶。道德齐礼。
刑清中代。暨乎大道既隐。
淳风巳衰。元首司契。
徇骄奢以临下。股肱赞道。
用深刻为奉公。罪名积于书。
滋章被于率土。姬训夏法。
峻网备于三千。秦革周科。
深文加于九族。汉祖约法。
后嗣不胜其弊。晋武蠲刑。
末流竟致其酷。遂使茫茫区宇。
圄犴所以实繁。蠢蠢黔黎。
手足为之无措。自斯以降。
禁网愈密。叹深袁准之书。
事切刘宏之奏。太宗文皇帝至道难名。
元功不测。拨乱反正。
恤狱慎刑。杜浇弊之馀源。
削繁苛之峻法。道臻刑措。
二十馀年。耻格之义斯隆。
恻隐之怀犹切。玉几遗训。
刊改。瞻奉隆规。
兴言感咽。朕以虚寡。
夙嗣宝图。寅畏上元
忧勤庶类。乘奔履薄。
惧一物之未安。旰食宵衣。
虑万方之多罪。虽解网之德。
有惭列圣。而好生之惠。
无愧伊心。于是仰遵先旨。
旁求故实。诏太尉扬州都督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无忌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英国公绩尚书左仆射监修国史上柱国燕国公志宁尚书右仆射监修国史上护军北平县开国公行成光禄大夫侍中监修国史上护军蓨县开国公高季辅银青光禄大夫黄门侍郎平昌县开国公宇文节中书侍郎柳奭右丞段宝元太常少卿令狐德棻吏部侍郎高敬言刑部侍郎刘燕客给事中赵文恪中书舍人李友益少府张行实大理丞元绍太府丞王文端刑部郎中贾敏行等
爰逮朝贤。详定法律。
酌前王之令典。考列辟之旧章。
适其轻重之宜。采其宽猛之要。
使夫画一之制。而易从。
约法之文(一作章)。疏而不漏。
再移期月。方乃撰(一作始勒)成。
宜班下普天。垂之来叶。
庶设而不犯。均被皇恩(一作均彼上皇)
凡在偫司(一作臣)。逮于列岳。
其务在审慎。称朕意焉。
元宗皇帝纳谏疏 唐 · 吴兢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九十八
自古人臣。不谏则国危。
谏则身危。臣愚食陛下禄。
不敢避身危之祸。比见上封事者。
言有可采。但赐束帛而巳。
未尝蒙召见。被拔擢。
其忤旨。则朝堂决杖。
传送本州。或死于流贬。
由是臣下不敢进谏。古者设诽谤木。
欲闻已过。今封事谤木比也。
使所言是。有益于国。
使所言非。无累于朝。
陛下何遽加斥逐。以杜塞直言。
道路流传。相视怪愕
汉高帝周昌桀纣之对。晋武帝刘毅桓灵之讥。
况陛下豁达大度。不能容此狂直耶。
夫人主居尊极之位。颛生杀之权。
其为威严峻矣。开情抱
纳谏诤。下犹惧不敢尽。
奈何以为罪。且上有所失。
下必知之。故郑人欲毁乡校。
子产不听也。陛下初即位。
犹有褚无量张廷圭韩思复辛替否柳泽袁楚客数上疏争时政得失。自顷上封事。
往往得罪。谏者顿少。
是鹊巢覆而凤不至。理之然也。
臣诚恐天下骨鲠士。以谠言为戒。
挠直就曲。斲方为刓。
偷合苟容。不复能尽节忘身。
纳君于道矣。夫帝王之德。
莫盛于纳谏。故曰。
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
又曰。朝有讽谏。
犹发之有梳。猛虎在山林。
藜藿为之不采。忠谏之有益如此。
自古上圣之君。恐不闻已过。
故尧设谏鼓。禹拜昌言。
不肖之主。自谓圣智。
拒谏害忠。桀杀关龙逄而灭于汤。
杀王子比干而灭于周。此其验也。
夫与理同道罔不兴。与乱同道罔不亡。
人将疾。必先不甘鱼肉之味。
国将亡。必先不甘忠谏之说。
呜呼。惟陛下深鉴于兹哉。
隋炀帝骄矜自负。以为尧舜莫巳若。
而讳●憎谏。乃曰。
有谏我者。当时不杀。
后必杀之。大臣苏威欲开一言不敢发。
五月五日献古文尚书。以为讪巳。
即除名。萧瑀谏无伐辽。
出为河池郡董纯谏无幸江都
就狱赐死。自是蹇谔之士。
去而不顾。外虽有变。
朝臣钳口。不知也。
身死人手。子孙剿绝。
为天下笑。太宗皇帝好悦至言。
时有魏徵王圭虞世南李大亮岑文本刘洎马周褚遂良杜正伦高季辅。咸以切谏。
引居要职。尝谓宰相曰。
自知者为难。如文人巧工。
自谓已长。若使达者大匠
诋诃商略。则辞拙迹见矣。
天下万机。一人听断。
虽甚忧劳。不能尽善。
魏徵随事谏正。多中朕失。
如明鉴照形。美恶毕见。
当是时。有上书益于政者。
皆黏寝殿之壁。坐望卧观。
虽狂瞽逆意。终不以为忤。
故外事必闻。刑戮几措。
礼义大行。陛下何不遵此道。
与圣祖继美乎。夫以一人之意。
综万方之政。明有所不烛。
智有所不。上心未谕于下。
下情未达于上。伏惟以虚受人。
博览兼听。使深者不隐。
远者不塞。所谓辟四门明四目也。
其能直言正谏。不避死亡之诛者。
特加宠荣。待以不次。
则失之东隅。冀得之矣。
任尚书希夷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八○、《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一七、《翰苑新书》续集卷五
晋长冬官,复兼夕闼。
国有六典,孰如事典之优闲;
命出一人,实预舍人之驳正。
况跻中庶,尤简上知。
恭惟某官胸湛秋霜,笔翻春潦。
献纳日月,仁义陈于王前;
鼓舞风雷,言语妙于天下。
久典三礼,既谐兆民。
畴若予工,并任涂归之责;
乃在吾禁,就兼翼赞之华。
忠既结于两宫,名益高于九牧。
投珠委地,必有清平尚书之言;
批敕回天,更观儒者给事之效。
既剂高冯之药石,即羹傅说之盐梅。
某耸闻除音,喜至满面。
君子得舆,民所载也,岂但收稽古之功;
衮职有阙,我仪图之,知必称纳言之任。
方朔之饿欲死,与杜陵之冻且僵。
不知命而且鸣且号,亦无耻矣;
其洁己之与进与退,惟所命之。
南郊推恩制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五
昭事昊穹。
必惟殷祀。
盖顺帝则而成政也。
肃雍清庙。
必惟严享。
盖继先志而为孝也。
则累圣之德在人。
元阳之和在。
思所以达明灵之景贶。
迪皇王之大猷者矣。
朕夕惕宵衣。
奉天缵业。
勉思政道。
惟怀永图。
赖百辟庶官。
辅予不逮。
声朔无远。
车书靡殊。
加以乾符坤珍。
日来月往。
感福应之尤盛。
惧明祠之未殷。
且资父事天。
因亲设教。
沿情以达礼。
广敬以推尊。
时享之诚。
宁宜异数。
日举之馈。
岂忘事生。
是以畴咨故典。
率循新礼。
对越上灵。
聿追严配。
既而崇牙宿设。
明德惟馨。
敬尔臣工。
骏奔执豆。
陟降至止。
乐遍礼成。
精意上协。
神休下答。
宜广维祺之福。
以覃作解之恩。
其天下见禁囚徒。
除十恶死罪。
及官典犯赃。
自馀一切放免。
天宝元年巳前。
流人及配隶效力。
左降官非反逆缘坐。
其并量移近处。
其中有年齿衰暮情可哀矜者。
仍听致仕。
朕承大道之训。
务好生之德。
施令约法。
巳去极刑。
议罪执文。
犹存旧目。
既措而不用。
亦恶闻其名。
自今以后。
断绞斩刑者。
宜除削此条。
仍令法官约近例详定处分。
三皇五帝。
道冠开辟。
创物垂范。
功济生灵。
继天之德。
在坟典而昭著。
勤人之祀。
于礼文而尚阙。
永言龟镜。
宜示钦崇。
其三皇宜置一庙。
五帝亦置一庙。
即令所司卜择吉地营建。
仍以时致祭
其庙令太常寺较。
诸庙之主。
礼有遵于合祭。
同等则祔。
义亦取于旁通。
宣太子等虽官为立庙。
比来子孙自祭。
或时物有阙。
礼仪不备。
兴言及此。
良用怃然。
宜与隐太子懿德太子列次诸室。
择拣一宽处同为庙。
一应祭祀及乐馔等。
并令官供。
每差祭官。
宜依常式。
仍都置庙官及丞等。
自馀所废庙官等。
并宜减省。
奠献既昭。
感思增达。
恭惟阴教。
以集祯祥。
自献祖宣庄皇后张氏巳下。
祖父未有赠官。
及一房子孙沈翳。
所司即以名闻。
将展褒崇。
以申追慕。
王业之初。
偫才佐命。
中兴之后。
元宰协心。
且配食庙庭。
必重勋德。
循名册府
尚有阙遗。
缅怀茂功。
用增礼典。
自今巳后。
太庙配享功臣
高祖室宜加裴寂刘文静
太宗室加长孙无忌李靖杜如晦
高宗室加褚遂良高季辅刘仁轨
中宗室加狄仁杰魏元忠王同皎
文武之道。
既惟并用。
宗敬之义。
不可独阙。
其乡贡武举人上省。
先令谒太公庙。
每拜大将
及行师克捷。
亦宜告庙。
今胜残在运。
无事为心。
顾此朝仪。
当符至理。
既时非旰食。
将至升平。
而廷设杀刑。
何成在宥。
其每日立仗食设杖鍉等。
并宜停废。
立身扬名。
所以广孝。
流根自叶。
亦在推恩。
既切因亲之心。
须开议事之制。
其内外文武官五品巳上官
父祖无资荫者。
其所荫宜同子孙用荫之例。
五服之纪。
宜所跂及。
三年之数。
以报免怀。
齐斩之殊。
虽存出母之制。
顾复之慕。
何申孝子之心。
其出嫁母。
宜终服三载。
祭祀之典。
牺牲所备。
将有达于虔诚。
盖不资于广杀。
况牛之为畜。
人实有赖。
既功施于播种。
亦力被于车舆。
此比馀生。
尤可矜悯。
但前圣有作。
难为尽废。
明神克享。
亦在深仁。
自今巳后。
每大祭祀应用骍犊。
宜令所司量减其数。
仍永为常式。
崇我祖训。
其惟道门。
将以福助生灵。
宏拯天下。
诸观道士等。
如闻人数今少。
修行多阙。
其欠少人处。
宜度满七人。
并取三十巳上。
灼然有道行经业者充。
仍令所繇长官精加试练。
采访使重覆。
勿使踰滥。
度讫挟名奏闻。
其诸观有绝无人处。
亦量度三两人。
准此试。
选贤择能。
尝虑不广。
三府之辟。
则惟采于大名
四科之荐。
盖不通于小学
今承平既久。
仕进多端。
必欲远贲弓旌。
载空岩穴。
片善必录。
末技无遗。
天下诸色人中。
通明一艺巳上。
各任荐举。
仍委所在郡县长官
精加试练。
灼然超绝流辈。
远近所推者。
具名送省。
仍委尚书左右丞诸司御史中丞更加对试。
务取名实相副。
一时奏闻。
四渎五岳。
虽差秩序。
兴云播润。
盖同利物。
崇号所及。
锡命宜均。
其五岳既巳封王
四渎当升公位。
递从加等。
以答灵心。
其河渎宜封灵源公
济渎封清源公
江渎封广源公
淮渎封长源公
仍令所司择日。
差使告祭。
自古圣帝明王。
忠臣烈士。
陵墓有颓毁者。
先令修葺。
并禁樵采。
岁月深久。
摧坏或多。
宜令所繇郡县。
申明前敕处分。
并五岳及诸名山大川。
并令所在长官致祭
诸郡义仓。
本防水旱。
如闻多有费损。
妄作破除。
自今巳后。
每郡差一上佐专知。
除赈给百姓之外。
更不得辄将杂用。
天下百姓。
今载应损郡逋租悬调诸色勾徵变换等物。
及诸延限者。
并宜一切放免。
征行之家。
每令存恤。
差科之际。
或未优矜。
自今巳后。
并准飞骑例蠲免。
天下侍老。
百岁巳上赐绵帛五段。
三硕。
八十巳上绵帛三段。
二硕。
仍令所在长官存问。
各即分付。
亚献太子玙赐物二千匹。
终献庆王琮赐物一千匹。
京文武官各赐帛有差。
天下赐酺三日。
上皇帝第二书 北宋 · 欧阳澈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欧阳修撰集》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八三、《淮郡文献志》卷一七
某年某月某日,江西路抚州崇仁县布衣臣欧阳澈谨昧死百拜献书于皇帝陛下:臣闻唐太宗时中书舍人高季辅上封事言得失,辞旨切至,上善之,赐钟乳一剂曰:「卿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相报」。
臣以是知太宗除隋之乱,致治之美,贞观之风,高迈唐室者,以其能听药石之言故也。
臣伏读圣诏,曰「惟药石是求」,窃知陛下盛德函容,广求谏诤,直欲明四目、达四聪,与虞舜异世而同轨。
天下忠臣谊士,能以骨鲠之言上干天听,必蒙其乐石之报矣。
臣以是狂妄昧死,忘其微贱,于圣诏起兵之日,条陈安边禦戎十策,撰成万言书一封,陈乞所部为奏朝廷。
臣之本意非有它望,实欲奋身报国,愿效马革裹尸,以立忠谊之名于天下,庶使保位持禄辈,闻风而惭汗。
适丁递使不通,州府未许发奏,臣于是退处逆旅,栖迟无憀,自恨胸中虽有忠谊之气,抑郁而不达,一旦饿死沟壑,而名不闻,则与草木俱腐。
与其饮恨而死于蓬蒿之间,孰若抗直节而死于斧钺之下。
于是复采朝廷之阙失,政令之乖违,可以为保邦御俗之方,可以去蠹国残民之贼者共十一事,再撰一书,乞并为奏达。
臣言狂直,然皆当世切要,仍得于舆议,非恃一己之私见,伏愿陛下明断而必行,则天下风俗,尚可追复祖宗之时。
倘或以臣为无补于世,则臣甘心就诛戮,第恐天下衰败而不复振矣。
惟陛下留神省察,则生民之幸也。
臣闻为天子者,贵乎聪明神武,决于听断,见善明,用心刚,不牵制于权臣,则天下虽大,四海虽远,可运用于股掌之上矣。
臣伏睹陛下不崇饰恩倖,不听任奸臣,不轻爵禄,不滥赐予,不夺民居以营燕游之地,不竭民力以广无用之费,罢不急之务,擢忠义之臣,杜悦耳之邪说,听苦口之忠言,去易进之人,贱难得之货,则圣德高妙,自有生民以来未有伦拟。
观其初即位慨然睿断,选用忠良,志平僭叛,悉诛六贼以谢天下,则太平之治,似可指日而待。
岂意金人复尔猖獗,使黎元被害,国本动摇,辱莫甚于今日,臣窃知其所自矣。
臣闻陛下自诛六贼之后,英断不及前日,既而朝臣擅权,言路复塞,忠言嘉谟,不闻于上。
故朔方初宁,恬不为备,既失信于夷虏,知其必为患于中国,而不能为防禦之术,宜乎兵端四起,茫然失措,始募天下之兵以禦之,则后时矣。
陛下若欲大有为于天下,以成中兴之业,则当效汉武帝,以雄才大略自任,畴咨海内,举其俊茂,共图治功。
又当效汉宣帝信赏必罚,综核名实,使吏称其职,民安其生,则功业显著,帝祚无穷矣。
今也徒能为文景之恭俭,虽可以为天下先,然服三浣之衣,不能却百万之虏,可为持盈守成之君,非兴衰拨乱之主。
臣愿陛下以古为鉴,乾刚果断,兴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庶使祖宗社稷不危于夷虏之手,则万世之幸也。
此臣所欲言者一也。
臣又闻王者用人非难,尽其材之为难。
唐太宗委任大臣,谋斯从,言斯听,才斯奋,洞然不疑,故人未始遗力,天子高拱,操成功致太平矣。
下逮开元之间明皇励精求治,元老故旧,动所尊惮,故姚崇、宋璟,亦言听计行,力不难而功已成,则将大有为之君,必委任股肱之臣,然后能图维天下之治。
臣窃见陛下擢用大臣,任之虽重,而委之不专,故腹心之寄,耳目之托,易于动摇,难以成功。
谗言一投其隙,虽社稷之臣,亦忘大功而谪小过,则天下失望,而国威不立矣。
臣愚欲乞陛下选用近侍,必精鉴而博采之。
如其可大用则任之勿贰,若成汤之于伊尹,委之阿衡而无疑;
高宗之于傅说,擢之版筑而无间。
言必,谏必听,都俞赓歌于一堂之上,使风化行乎万里之远,则臣将见帝尧在上,夔龙为相,炳然与三代同风矣。
此臣所欲言者二也。
臣又闻诸葛亮之为相也,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善无微而不取,恶无纤而不贬,则天下平矣。
臣窃见朝廷大臣,荐黜人材,皆不取天下之公议,用之不过酬私恩,谪之不过快私忿,非谓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也。
如是,则赏不以德,而罚不以罪,殆有甚于上皇之时,将何以厌民望哉!
臣愚欲乞陛下严降诏旨,革绝此弊,凡大臣有所升黜,必于台谏之臣,决其可否。
宰相曰可,台谏曰不可,宰相曰是,台谏曰非,则召馆阁之臣而问之,佥曰可然后用,佥曰否然后去。
庶几用舍合天下之公议,则忠言日闻于朝,民情不屈于下矣。
昔天宝之季,嬖倖倾国,爵以情受,赏以宠加,纲纪于是大坏,可不戒哉!
此臣所欲言者三也。
臣又闻黄霸之材长于治郡,及其为丞相,则总纲纪号令,风采不及丙魏、于定国,功名损于治郡。
裴頠拙于用长,荀勖工于用短,则人之才能各有所宜。
古之用人者,论德而定位,量能而授职,甚若籧筱蒙璆,戚施直镈,聋者司视,瞽者司听,虽小有所用,尚且不违其所长,矧夫欲任之以经营天下者耶?
臣窃闻耿南仲特能作章句儒,贯综坟典,为书痴经醉而已。
至于临机应变,则智不足与有明,识不足与有断,其道德虽可尊而谋猷不足采,必不能度长虑远以立大功,其于谋王体、断国论,决非所长。
臣闻其妒贤嫉能,惧人之轧己,则已非社稷之臣者也。
陛下不忘其师傅之恩,则富贵之可也,眷予之可也,使之擅天下之权,而与国家之大计,则不可也。
臣愚欲乞陛下处之以讲读之职,使论道经邦,迪王耳目而已,无以储宫之私恩,而坏祖宗之社稷。
臣尝观萧望之堂堂折而不挠,身为儒宗,真社稷臣也。
藉师傅之恩,而历位将相,亲昵无间。
及其谋泄隙开,谗邪遇之,尚为石显所谮,竟饮鸩自杀。
南仲智谋不及望之远甚,徒以文墨而位群臣之上,臣恐陛下本以报之,反所以害之也。
此臣所欲言者四也。
臣又闻忠臣者社稷之卫,故鲁以季友治乱,楚以子玉轻重,魏以无忌折冲,项以范增存亡,汲黯在朝而淮南寝谋,干木处魏而诸侯息兵,则一士而止百万之师,一贤而制千里之难,在古固有之。
方今朝廷之上,亦不乏其人,陛下尤不可轻用,虑失生民之望也。
观夫秦行千金以间廉颇,汉散万金以疏亚父,则轻去大臣,是其反间也,是速我后患也。
臣窃闻李纲首建征伐之议,聂昌多秉帷幄之权,则二人者,元勋硕德,文武兼备,使常参庙堂之机,必能使丑虏畏威而销伏。
然则社稷安危,实在二人之掌握,金人视之不啻雠敌。
观其用心,亦不过欲与民共休戚,与国同荣辱而已,其去就岂不系天下之轻重哉!
今也以小过而谪之散籍,奉使而寘之虏庭,是快金贼私忿也,是堕金贼计中也,臣恐邻国得以此窥陛下矣。
臣闻之,偏听生奸,独任成乱。
昔鲁听季孙之而退孔子宋任冉子之计而囚墨翟
夫以孔墨之辩,不能自免于谗谀,而二国已危,则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信有是理。
臣以是知李纲之黜,朝廷大臣必有阴为之谮者,不然何遽至于是耶?
陛下宜熟察之。
臣前书固尝缕陈其详,于此又申言之,诚为国家惜此人故也。
臣愿陛下过此以往,无轻用大臣。
方今济济多士,百僚师师,岂无一人德望之重,智谋之多,堪使者,何苦以聂昌为此行哉?
尤为陛下惜也。
裴度逢时艰危,而能奋命决策,横身讨贼,为中兴忠臣。
元和长庆间,乱臣贼子蓄缩丧气,惮度之威棱。
时有使绝域者,四夷君长必问度之年龄几何,状貌孰似,天子用否,其威名播于远俗,为华夷畏服也如是。
出入中外,以身系国之安危,为之轻重者二十年。
将相无贤不肖,皆推度为首。
臣谓若者,正今日之裴度也,其出处系国之安危,则丑虏闻风而慑服。
陛下当引置帷幄,使讽议左右,震威华夷,以定中国可也,岂宜遣之于外哉!
此臣所欲言者五也。
臣又闻昔萧铣江陵李靖行军总管,军政委焉。
武德四年八月,大阅兵夔州时秋涛涨恶,未能下,不设备,诸将亦请江平乃进。
曰:「兵机事以速为神,今士始集,不及知,若乘水垒,是震霆不及掩耳,不能仓卒召兵,无以禦我,此必擒也」。
臣以是知三军之出,能掩其不备,则万全之策。
臣闻金贼惧劫,必退师而请和,臣愿于此时乘其有怠心,借朝廷一介之使,遣臣奉咫尺之书,往见虏主而议和亲,臣必能口伐丑虏,使之弛废而不为备。
伏愿朝廷简卒练兵,遣良将统制,乘其隙而覆灭之,必得所欲。
无谓肃王为质,张邦昌未还,遂犹豫而不行,小不忍则必致大乱;
无谓臣韦布之贱,不能立此功。
毛遂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定从于楚,而使赵重于九鼎。
当其未用,亦若囊中之锥,及其既用,则颖脱而出矣。
万一用臣狂计,必能却夷狄而安中国,则臣与邦昌固不惜一死以报国恩,虽肃王亦何足惜哉。
大义灭亲,其是之谓欤。
此臣所欲言者六也。
臣又闻古语有之曰:「㗲㗲者易虑,默默者防」。
故涓涓不塞,将成江河;
一叶不伐,将寻斧柯。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
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白圭之行堤也,塞其穴则无水难;
丈人之谨火也,涂其隙则无火患。
皆贵其防之微,而杜之渐也。
古语又曰:「欲断不断,反受其乱」。
盖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值而易失。
随厮养之役者,失万乘之权;
守担石之储者,无卿相之位。
则计诚知之而弗敢决行者,百事之祸也。
臣窃观六贼既诛,其子孙虽以罪谴而羁留四方,然实为大患也。
臣观比者金贼入寇,童贯麾下,当时胜捷兵反乘势作乱者数矣。
此亦将帅非人,不能抚御,使之怀畏,故至此祸;
然亦贯之党类尚未夷灭,而为乱之招也。
盖六贼门人,棋布星列于天下者,皆强藩悍将,怀私恩而视国为雠敌者有之;
幸灾乐祸,而欲快私忿者有之;
反为内应,而与贼同谋者有之。
甚者阴怀叛逆,欲与子孙连衡而起,以刷乃祖乃父之耻者有之。
呜呼,当时六贼党与之爵禄者,皆国家之赐予,今日反归恩于私室,而忘君父之大义,臣子之心果安在哉?
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
不仁不智,无礼无义,则杀之犹雀鼠可也,尚何所惜!
若不正典刑以行诛戮,则国存亡未可保也。
臣愚欲乞陛下睿断,应六贼子孙,悉与歼灭。
仍乞籍记其当时死党,如邓珣、范致虚、薛昂之流,不许典名藩,掌兵权,庶几变不生也。
其暴恶已章,如前日蔡州之倅,带番人入城者,即与斩首以谢天下,仍乞灭族以绝后患。
臣观顷者张怀素吴储等谋反,为范寥所告,开封府制勘,怀素等供言蔡京亦尝与谋。
是时开封府尹林摅御史中丞余深实主其事,二人乃死党,力为掩覆,凡文款及者,必尽焚毁,幸免。
其后、深于宰执者,皆报其恩也。
臣谓若、深之流,亦国之贼,怀私恩而背君父,其罪莫大焉。
况不发之恶,则是与之同谋也,今日亦当明告其恶,枭首于市,庶使奸臣贼子望风畏惮,销于冥冥之中也。
臣又闻崇宁间蔡京专权跋扈,坏乱纲纪,而人莫敢谁何。
于时台谏乏官,如陈瓘、任伯雨、何昌言、江公望等,乃能抗章数十,论列其罪恶,等即被罪谪,饮恨而死者多矣,所存者惟何昌言一人也。
今日陛下虽能用之,不过处之工部而已,非所以旌忠直之言,而为台谏之表也。
臣愚欲乞陛下擢之近侍,以赏其直,庶使朝廷忠谊之臣,肯抗章鲠切,指摘权臣之失也。
今夫圣人有先见之明,故见几而作,不俟终日,皆能图患于未然。
台谏之章,有议权臣之失者,彼必熟思审察,然后敢闻天听,其言必有益于国家,非为身谋也。
臣愿陛下每览奏章,曲加省察,无以台谏之言为轻也。
臣窃闻聂昌顷时亦尝疏蔡京之失,知其必致大乱,上皇不加睿断,便行窜谪。
及御制《鸣銮堂记》,反指为小人,意其离间君臣之义。
既而罪恶暴露,窥伺神器,动摇国本,上皇悔悟,擢于谪籍者,岂非思其言之当耶?
借使上皇英断,早从昌言,窜谪于散地,委于枢要之职,使振领纲纪,励精威训,严敕边备,广募熊罴之士,以振虎贲之旅,则国必不辱于丑虏矣。
臣言轻,不足以取信于陛下,然臣所乞歼夷六贼之后,及乞诛蔡氏死党林摅、余辈者,盖臣窃意梁师成、王黼、李彦、蔡京、童贯、朱勔,当时势倾天下,阴结党与,誓生死不相背负,不灭其子孙,则死党尚有异谋;
死党既有异谋,则朝廷不能无患。
陛下为社稷计,为生民忧,则蝼蚁辈何足惜。
若不速于诛戮,则朝廷万一掣肘,谁肯为陛下奋身者也?
谁肯赤心以图国家之大事耶?
臣所谓默默者防,正指此也;
又所谓「欲断不断,反受其乱」,亦指此也。
臣愿陛下大明诛赏,以示天下,无犹豫而不决,无濡滞而不行。
祸如已迫,悔之何及!
然臣书既达天听,必有大臣为六贼子孙钻皮出羽而为之掩覆者,弃短取长而为之引援者,陛下亦必狐疑犹豫,以臣之言为狂妄,以大臣之计为可信。
臣知此而必欲献其者,忠义之气不可遏也。
陛下能用臣计,悉与歼灭,则祖宗有灵而社稷有福。
为大臣误,不用臣言,则诚恐他日祸起,陛下思臣之言,又复若思种师道劝灭金贼馀党而不从其计矣。
机不可失,愿陛下裁之。
观夫蝮之螫人也,螫指则断指,螫臂则断臂,所以去小而全大也。
陛下若欲长有天下,宜取法于此。
此臣所欲言者七也。
臣又闻诸路监司,本以澄清天下之吏,而为天子耳目之官,其实欲革贪暴而进明良,去奸雄而取忠义。
奈何擢用非人,比年以来,奸赃狼籍,自不廉洁者,每每有之。
凡所按临,因缘为奸,贿赂公行,以曲为直,徒有举察之名,适滋扰攘之患,甚至其所举京削关升之职,朝廷法意,本欲选用贤能,分职率属,联事合治,良法美意,非不善也。
奈何积弊既久,习以成风,或以赂进,或以势取,挟亲姻者有之,沿恩倖者有之。
故其所举多不称职,真贤实能反沈没下僚,不与收录。
臣愚欲乞应选诸路监司宰相不得自专,台谏之臣,许辩论其当否,必得刚明果断之士,以膺此职,则天下无患乎不平也。
监司受职之日,愿陛下召而面遣,叮咛告戒,使无旷尔官,则人人思效死以报国矣。
仍乞立法禁绝其出按州县,无以顷时受官吏裒聚金银,出界迎按,先次交与,谓之常例。
所有岁举之官,亦乞严行赏罚,令审实其才能,因其所长而举之。
一不称职,则贬其谬举之罪而不恕。
如是,则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雠,以公议取人,而鬻举状者无有也。
臣闻之《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
《诗》曰:「念兹皇祖,陟降庭止」。
古之贤君,其用人也,升降有法,功罪各得其真,故为人所保。
为人所保,故帝祚绵远也。
今陛下选举之法非不善,臣辄以为不公,奉行者非其人也。
陛下若能大明赏罚,以惩斯弊,则天下幸甚。
今监司徒知举官而已,未闻某人因某罪而黜之,纵有因而发擿者,不过交结权贵,致一言之助,则又复迁缓而不行。
故使州县之官,不遵箴诫,肆意贪暴,恬不知耻者,为其无黜责之罪故也。
臣愚欲乞陛下严敕诸路监司,岁限发擿部下奸赃者几员,仍要事迹暴白,佥议允当,然后许奏。
若因雠隙而挤陷者,反坐其罪。
仍乞遴选台谏公直之官,埋轮如张纲者,每路以一人为观察使,岁令两行巡察监司守令,有受贿挟私而举官者,有奸赃罔民而枉法者,有滥浊而不修身检者,有怠惰而不勤王事者,悉令密奏,朝廷严行窜谪。
应民有大屈抑,许实封投状于观察使,附递以闻。
仰禁约使臣所历州县,除饮食之外,不许受燕,不许买物,不许私谒。
如违禁令,及挟势而残民,若顷时廉访之出,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则许监司纠察申奏,亦当黜谪。
仍乞诸路岁换一人,虑其久则奸生诈起,有功而无过者,别与旌赏。
如是,则有官君子,莫不砥节砺行,蕲自标榜,以拔流俗矣。
此臣所欲言者八也。
臣窃观守令非人,民受荼苦。
比年以来,此风尤甚。
孱懦少断,无干局之誉,贪饕不廉,贼民之脂膏者,易地皆然。
甚者注调京阙,即寻部下富商巨贾预贷金以为费,俟到任而偿者有之。
养侠客于门,以训义方为名,阴令搜求贿赂于外者有之。
故或下车未逾数月,收拾金帛,制造器皿,已拟豪右。
酣酒嗜音,夜以继日,惟恨腹隘而不能恣口于饮,力惫而不能肆情于色。
至于听讼理民,则偃蹇而不暇。
故有屈抑无所诉,或本欲诉冤,反受罪责者多矣。
良民士子,周身术浅,不幸罹于宪网,雠敌者又从而贿赂有司,下石倾挤,或阴杀于狱,或以枉为直者,比比皆是。
东南之民,痛入骨髓,造怨无穷者,良由守令不得其人也。
呜呼,声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天地之和应矣。
今日金贼之祸,未必不原于此。
以臣观之,守令虽多,求其能尽忠竭节,宣布诏令,求民之瘼以闻于上,推君之泽以被于下者,千百无一焉。
如是而欲郡县之治,不亦难乎?
陛下久处东宫,知民事之艰难,守令之弊,必稔闻而熟讲之。
自即位之日,天下欣戴,自谓前弊可以顿革。
夫何日甚一日,守令奸赃,殆有过于曩时,此亦陛下不能明于听断,以发擿伏奸故也。
臣愚欲乞陛下励精为治,躬览万机,专委监司发擿诸路州县之官,有奸赃污辱之甚者,考覈其实,诛戮数人,以激贪懦,所谓惩一以戒百者此也。
又乞戒敕吏部,注差县令,不以资格,必审实其才能,长于作邑者,然后授之,痛惩铨选受赂之弊。
盖比年吏部注差,无非贿赂,其源既不清,则其流必浊矣。
许台阁之臣,岁举堪试县令者几人,则令尹无患乎乏人矣。
应拜刺史,则许台阁连章荐擢,亦不论资格,第欲得廉洁明断、公直无私者,以表率一州而已。
仍乞陛下每授千里之寄,必召见试问,观其所由,退而考察所行,以质其言。
有名实不相副者罢之,则太守可以得人矣。
汉宣帝尝称曰:「庶民所以安其田里而无叹息愁恨之声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
太守之职,尤不可轻。
臣愚又欲乞陛下审察应太守功勤既著、治声卓伟者,宜加旌赏,或以玺书勉励,增秩赐金,或爵以封侯,公卿有阙则擢而用之。
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则行之固有矣。
观夫第五伦擢自蜀郡而为司空虞延南阳太守入而为太尉刘宠会稽太守罢归,八居九列,四登三事,则郡守入而为三公者有之。
朱邑北海,以治行第一,入而为大司农
召信臣河南,数增秩赐金,召为少府,列于九卿
韩棱南阳,政号严平,入而为太仆
郡守入而为九卿者有之,陛下举而用之,其策岂不良哉!
县既得人,则贰之佐,无患乎不公也;
太守既得人,则贰郡之倅,无患乎不明也,郡县之治可立而待矣。
此臣所欲言者九也。
臣窃观入仕之源太浊,故天下冗官散职,纷纷籍籍,蠹国贼民,莫此为甚。
陛下若欲立太平之基,以复祖宗之治,则当惜名器而清品流,如任子则世禄以赏有功,鬻爵即输财以济国用,二者皆欲罢而不能,至于流外、奏名、权局三者,皆非国家久长之策,何苦而不罢耶!
今夫奸胥猾吏,舞文玩法,窃弄威权,欺逼良民。
当其平居,运谋筹算,不过欲枉寻直尺以窥财利而已;
及其晚节,反授之以职,使莅官临民,则贪暴残贼,有过于平时矣,岂能为民之利哉,流外胡为而不罢也?
布韦之士,当妙年取高第,则欲致君泽民,立功名于当世,故能自重其威权,然一有所溺,尚且不惜名节,而肆为不检;
矧夫桑榆晚景,得薄禄小官,其志岂有远大之望哉,不过问舍求田,规规为子孙计而已。
志不出乎此,则茍可以趋利者无不为也。
故凡奏名之官,历任未久,遽能致富者,不可胜数。
臣愚欲乞应奏名者,例与文学之职,以报稽古之勤,不许莅官,以去其蠹民之害。
见在者,并放罢。
及诸路官司有阙,监司得授权局,此尤不利于国家。
盖一官才阙,纷然交争,或鬻爵而未补官者,或授差而未交代者,或世禄而閒居者,延颈举踵,窥伺有阙,则扫门求见,望尘雅拜而乞怜者有之,持金以赂监司而求者有之,市书于权门而求者有之。
如是,则所费已不赀矣,设心措意,宜何如哉!
非有志于为国而理民,其实欲借势而残贼耳。
臣愚欲乞陛下严行止绝,诸路权局应有官阙,即急申部注差以补之。
如补官未到,则许同僚兼管,应见权局者并放罢。
冗官去,仕路清,奸赃之风亦于焉熄矣。
此臣所欲言者十也。
臣又睹比者屡颁诏旨,停罢诸般科需,此足见陛下怜悯编氓日沦凋瘵,恩至渥也。
然近自军兴,而安抚经制司每责办于州县,势亦不得不然。
故或金银,或䌷绢,或钱米,或夫马,或起发应副,或存留准备,不一端而足。
窃见诸州县多以五等簿籍案之,又类责办于上三等人户,吏胥追呼,动以军期急速为言,甚者半夜打门,左手示引,而右手索物,曾不肯旋踵也。
假使上三等,皆富足温裕之家,则犹云可也。
其间困于供输、昔富而今贫、不得脱去等第者,无虑三之一。
故方是时,虽欲卖妻鬻子以应之,而迫于晷限不遑也。
况科目既繁,且源源而不绝,计无所出,至弃去房庐,逃亡离散,可为流涕。
如东南土薄,视他路为多贫,去金戎为甚远,贼兵初不能挠,而民已不克安堵。
古语有云:「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耳」。
此类是也。
臣深究其弊,皆缘产去而税存者多故也。
或居城邑,则有产业售尽,户括税钱,随以除矣。
其所以不得脱去于等第者,三岁推排营运钱之法,行之者非其人故也。
且推排本法,每三岁会人户于州,俾共指證之曰:「今某家富,某家贫」。
计其升降而增损之,各不许过分焉。
奈何比年奉行之官,徒惧减失和买课额,于是欲可也,欲损不可也。
观夫甲实贫而无所营运矣,犹未从销退,必待乙之富者,乐与之承替而后
然法意初不尔。
今一州万一者百人,而损者或倍之,则半是虚存之人矣。
其或窭乏之辈,直指一豪民而讼之,则彼恃贿赂公行,请托势要,不可与为敌。
过此以往,又迟三岁矣。
三岁之间,其科需不知其几端,而三岁之后又安保其不复如是耶?
以是虽均谓之上三等,而无其实者多矣。
至于四等五等,有蓄财殷实,素无差役科纽者,乃恬不知忧,使亲见者,不平之气为之拂膺。
臣伏愿陛下速降诏旨,俾见今凡差役科需,不得拘守旧籍,可先勾集逐乡坊五等人户于县,使众议供析本界有实富实贫者,而籍之以备差科,不限见存等次,庶几得其当。
而屈抑流遁之民,将鸠类集族还土著矣。
待其推排之年,有果销退者,即与降等,不必须有承替之人,虽减少旧额过分,官吏无罪。
夫惟销退无难,则承受者亦不惮矣。
臣伏闻天下之事,利害常相半。
窃见曩者议臣言事,多以利国为主,而有害民者,则略而不恤。
臣独以为非是,大抵无利于国,亦未必有害;
至于有害于民,则非徒无利焉。
《书》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又曰:「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
今横目黔首,乃膏流节离,号呼腾蹈矣,谓邦国何?
臣谓与其失人心,孰若失和买之为少也。
此臣所欲言者十一也。
臣闻之孔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乎?
改之为贵」。
臣今日所论之事,其言虽荒唐缪悠,不足以取重于世,然搜罗天下利病,几过半矣,可以箴朝廷之膏肓,去国家之残蠹,以全活生灵也。
陛下若不从而不改,则臣徒劳辞说耳,徒费纸札耳,孰若钳口结舌,以全身远害哉!
臣非不知忠言苦鲠,必犯天威,罪不容诛。
然臣所以甘心而为此者,诚恐朝廷之官,持禄保位,畏惮权臣,而不敢言耳。
陛下若能用臣狂计以安天下,则臣虽蒙市朝诛戮,亦所愿也。
干渎宸聪,惶恐无地,伏惟陛下矜怜之。
臣无任瞻天望圣俯伏待罪之至,臣诚惶诚恐,稽首顿首,谨言。
金镜书赋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六一、《铁庵集》卷二六
保治于后,贻谋自初。
永示宸旒之戒,著为金镜之书。
托兹宝鉴之名,意诚近矣;
垂厥皇家之训,义实昭如。
太宗静观理乱之形,亲睹治平之盛。
谓用舍两途,若是易晓;
故鉴戒万世,使之取正。
虽帝心视此,常如目击于龟图;
恐后嗣忘之,所以书名于金镜。
帝也见理已熟,为谋益深。
虽自比之初,已赖得人之力;
而朕保于此,岂无贻后之心?
是书所作,正欲垂训,言镜不足,托名以金。
何暗何明,断不出宝贤之意;
载瞻载顾,如亲承祖训之临。
是书也,兴王期万世之传,举要特数言而止。
语及用人,则贤否之状莫掩;
论及为治,则祸福之形甚迩。
兹成书之鉴戒昭然,阅世故之兴亡多矣。
朕尝保此,一时已验于安危;
训以示之,万世永贻于孙子。
大抵考治乱之形,至昭若以易晓;
处任用之中,有时焉而不知。
惟帝与诸公讲论熟矣,目击八代,兴亡在兹。
故金镜著明之训,为瑶图久远之思。
虽终篇著述,不出谨用;
然百王观省,晓然不疑。
言述始终,蕴古有穷神之具;
语陈治乱,令狐述兴业之为。
是时大亮献言,金重订千;
高冯奏疏,镜尝赐一。
献宝箴者亲故毋用,以人鉴者佞邪必黜。
然此皆朕意之观览,未有为后王之著述。
书所以作,见之甚悉。
使文宗睹此,必无去佞之非;
如唐德见之,安有追仇之失?
然而用舍多偏,莫唐世之为甚;
利害虽明,奈时君之自昏。
宪宗仅一采,犹识赏谏;
宣宗尝一读,粗知听言。
彼莫分邪正,已非初世之所望;
然少或观省,犹愈此书之不存。
载观如是之谟训,惜不尽循乎子孙。
以至临朝有不乐之容,直焉随斥;
作殿为履观之地,贤岂能尊。
抑亦谏猎不止,托为厚赐之金;
追言有恨,不念未忘之鉴。
虽云为后世之作戒,亦岂意帝躬之亲陷?
呜呼!
《金鉴》一书,太宗自为之,亦自背之,何责子孙之不鉴?
乞稽用乾德诏书选擢人材奏绍兴三年二月一日 南宋 · 席益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三
伏见魏晋而下,甄综人物,专任选曹
至唐而铨法密矣,犹不尽拘以微文,激浊扬清,时出度外。
杜淹表荐四十馀人,后多知名;
韦思谦坐公事负殿,高季辅遽擢为监察御史
国朝之初,犹存旧制,太祖皇帝乾德四年诏曰:「自今常调赴集注选人,吏部南曹取历任中多课绩而无阙失者,观其人材,询以吏术,可副升擢者,具名送中书门下省引验以闻,当与量加甄奖」。
则是铨序之寄,尚或任人,而不专任法也。
其后官制釐改,典选者一切不得以意从事,振拔幽滞,无复闻焉。
虽廊庙抡材,擢其髦颖,而寒远之士沉迹下僚,廉退之贤甘心平进者,未有以识拔之也。
望稽用乾德诏书,凡常调之中材行可取或课绩优著者,许长贰具名以闻。
按:《宋会要辑稿》职官八之一五(第三册第二五六五页)。又见同书职官五九之一九(第四册第三七二六页)。
论褒赏谏官劄子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鄮峰真隐漫录》卷八
臣比者入对内庭,以衰病乞归田里,蒙赐之坐,问臣以「何如唐太宗」。
臣对曰:陛下圣德,高出百王,宫中止闻孝俭;
太宗闺门之内尚多惭德,岂敢望陛下万分之一?
徒以其聪明,知前代帝王之高致在于从谏,降意屈志,以来言者,从而赏之,以收美名,以起至治。
史官谓功德兼隆,得此道也。
是故魏徵谏发兵,则以五百缣赏之;
孙伏伽谏死刑,则以兰陵公主园赏之;
李大亮谏求鹰,则以汉稽胡瓶赏之;
高冯言得失,则以钟乳赏之。
谏官有意为陛下开辟公道,无所阿私,诚可与唐臣并驾,愿下有司,亟议褒赏,使万世之下赞陛下之功德,巍巍在太宗之上,岂不美哉!
税使索所植税 元 · 洪希文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续轩渠集卷一
夷齐首阳,黄绮商山
要是避世士,藉此充朝饥。
天下今一家,尺土亘地维。
蹇蹇皆王臣,禄足充耘耔。
不仕还不耕,儒冠老而痴。
𢾅门考坟典,不受尘劳羁。
忽传联骑来,荣耀惊童儿。
幸接咳唾音,磬折听指挥庄子渔父杖拿𨒫立而夫子曲要磬折再拜而应得无太甚乎)
尧仁大如天,立国存明威。
种田纳地税,买卖商算之。
所恨土产薄,不给糟床赀。
倘得食其力,免叹终岁疲。
黄屋忧元元,常发匡济思。
锱铢苟过取,或恐伤单羸。
赀富与地侔,不在民膏脂。
龟背欲刮毡,九牛亡所遗(或问华谭谚言相去九牛一毛宁有此理乎对曰昔者许由巢父让天子之贵市道小人争半钱之利此之相去何啻如九牛之一毛也)
愿移高明思,俯听危苦词。
词苦能药人,勿惮先颦眉(史记商鞅云甘言疾也苦言药也唐太宗高冯钟乳一剂曰而进药石之言朕以药石相报)
綦崇礼尚书吏部侍郎建炎四年五月十七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五五、《北海集》附录上
敕:朕维枢机之务悉统于文昌,铨综之权独归于选部
乃者官失其籍,吏缘为奸。
必求绝类之才,以正二卿之位。
通直郎、试中书舍人、赐金鱼袋綦某德操纯一,气机渊冲。
学问通乎古今,名实加于上下。
久居词掖,文誉甚高;
暂领铨曹,士类咸喜。
肆颁成命,以究尔能。
裴行俭摘发如神,奸回悉屏;
高季辅清明若鉴,贤否自分。
虽时异而法殊,然人存则政举。
勉希前哲,以副虚怀。
可直授依前通直郎、试尚书吏部侍郎
跋欧书丹州刺史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三八、《盘洲文集》卷六二
率更之书名天下而为后世法,世传绝笔于丹州之一碑,笔力劲健,他书无出其右者,今视其书,信然。
而是碑文字刓灭尤甚,世无复知丹州为何人。
详考其碑,隐然犹有「公讳崇字平高」六字。
按《唐史》裴寂之左方有张平高一传,史载其在隋为鹰扬府校尉,事唐授左领军将军封萧国公贞观初丹州刺史,坐事以右光禄大夫还第,所书与碑同,则知崇之姓张氏无疑矣。
而传载历官次序甚略于碑,疑崇无赫赫大功,故为史氏所略。
而传云以坐事还第,碑乃美其知止戒覆以就闲,盖碑志溢美,无足怪者。
传又书其追封罗国,赠都督事,而碑独不记,则是勒碑之后复被宠褒,作者不及记之。
然崇之本传及《忠义传》列凌烟功臣及《裴寂》所书,皆云张平高而不名,岂唐人多以字显,如殷开山之类,史册皆以字称者乎?
但唐人虽以字显,史必随著其名,今平高本传则亡之,岂非史氏之逸乎?
凡《唐史》纪人姓名尤多缪误,如郑潜曜乃作郭潜曜、程处亮或作程怀亮之类。
平高之碑既不载其以字行,盖史家删修,误以平高为名。
余尝考殷开山名峤封德彝名伦,高士廉名俭,尉迟敬德名恭姚思廉名简高季辅名冯苏定方名烈,唐休璟名璿郭元振名震,王方庆名綝
在唐无所讳避,不知何为而行字,遂至君臣之答问、诏旨章牍之所称,一切以字。
李靖见于纪传皆书名,而《裴寂》后载武德九年差功之事,则又书曰「李药师」,是既以名称又以字行。
此尤为二三唐人名字,余久惑之,因平高之辩,略志其梗概云。
黄昆圃先生 其五 庚午 清 · 蒋士铨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出处:忠雅堂诗集卷三
名宦功成鬓已斑,大夫致仕许归閒。
高冯宝镜藏金背,裴楷天官玉山
学士半生春梦过,尚书七十白衣还。
年来吉月趋朝便,履道原居辇毂间。